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枫雨:当我翻开孤独

来源:《人民日报海外版》 | 枫雨  2018年06月14日05:12

一说到孤独,有人会觉得这是文人墨客的矫情。其实文人和孤独是分不开的。蒋勋在《孤独六讲》中把孤独提升到美学的角度,虽然我觉得未必如此夸张,但我也理解并同意他的观点:如果梵高不孤独,如果竹林七贤不孤独,世界会失去很多美好的作品及人格之美的展现。因为只有让自己净空,才有空间接纳更多,进行创造,能够“独与天地游”。这也是文人对孤独情有独钟的缘故。

海外环境让我们对本土有了距离,有了孤独的可能性,这正是审视并扣问心灵的大好时机。

翻开哥伦比亚作家马尔克斯的《百年孤独》,开始我真没有立刻被吸引住。尤其那些拗口的拉丁美洲人名不断重复出现,让我在弄清人物及其之间的关系时颇费脑细胞。这其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地理因素也是羁绊——那片土地离我们东方太远,我很难了解和想象他们的生活和文化,尤其是一开始就是炼金术、神秘的吉普赛预言还有那些占卜术,这三个一直缠绕小说的西方三大法术,的确扑朔迷离。

但是在逐步了解人物走向之后,读者会逐渐“进入角色”。好像有只无形的手,紧紧虏住你的内心。你会“懂得”人物那些似乎违背常理的古怪行为,你会对看似荒诞不经的人物关系和故事发展有深入的同情和理解。难怪秘鲁作家聂鲁达称其为继塞万提斯之后最伟大的西语作品。

但其实我们认识的这本著作,远远不是它有魔幻现实主义这么简单肤浅。马尔克斯自己说小说的主题“不是神秘,不是爱,也不是政治,而是孤独。”小说讲述人类自我探索,在神幻中不断试验发现,以及后来讲到的战争、情爱的错位等等,其实是人类永恒的寻求。在这一点上,无论在地球哪个角落,都是不断在探寻的问题。人类在战争、政治、哲学和死亡等等过程中,都无法停止思考。

其实孤独就是自我意识。马尔克斯的理想是要从孤独走向人类终极团结,这是他的诉求,也是很多西方作家的诉求。法国作家加缪如此,塞万提斯的唐吉珂德也是如此。我们东方文学何尝不是如此?“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,则知明而行无过矣。”一个作家,如果不孤独就无法思考;如果不是向着自己的心提问,就没法做到真正的人文关怀。海外作者有孤独的优势,可以提高自我意识,进行内心批判审查,为社会写出有良心的作品来。

文学永恒。